摭谈个性因素状态下的行草书创作-陕西省社会科学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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摭谈个性因素状态下的行草书创作
发布时间:2015-01-07         来源: 璞 石    访问量:7357次  分享到:

行草书是书法艺苑中独具特色的一枝奇葩。不同的书者在行草书创作中,通过对传统精典的悉心体悟和撷英集萃,通过个性因素与艺术规律的不断融合和实践创新,各自探索出了或追源寻根、兼收并蓄,或标新立异、各领风骚的艺术研创之路,共同成就了多姿多彩的书坛繁盛气象。

历代书界先贤皆因不同的个性因素形成了不同的艺术风格。他们的个性情感因素在那些撼人心扉的杰作里,虽然有的隐约、有的显著,但大都凝结并体现为一种深厚而独特的艺术魅力。从传统意义上来讲,行草书创作是用情绪来控制线条的节奏、用笔墨再现黑白世界的艺术,它依靠个性表现作品的风格,情之喜怒哀乐各有分数,喜则气和、字舒,怒则气粗、字险,哀则气郁、字敛,乐则气平、字丽。实践证明,情感是创作的活跃因素,能够激发书法创作的冲动,是引导书者抵达良好创作意境的必然途径,进而催生撼人心魄的艺术激情和奇妙变化,情之轻重化为深浅之别,气之清和互有出入之变。既呈现为不同的面目,又可找到共同的特征。如王右军作品,无论怎么变幻,都能找到蕴含其间的个性因素和精神特征,他在情绪非常好而又微醉状态下书写的《兰亭序》,飘飘欲仙、神采飞扬、思接千载、欲停欲舞、欲飞欲弛,其笔性流露之处正是感情炽热爆发之时,也就自然地成为了不朽的传世佳作。

个性因素对于一个人的创作影响是深刻的,它不但影响着书者功力的发挥,亦影响着书者对书法形制构成的选择,个性化和文学化的两种因素共同形成一种主导性的创作情态。而行草书的创作要求则是放松后的自然。实际上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潜藏着一种微妙的乐感和节奏,这种无形的乐感和节奏只有在不断的学习和创作实践中发掘、认知、加深,才能回归本真。那种不急不缓、悠悠自得的闲静惬意状态,在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倾诉、一种表达、一种抒情。张旭癫狂的个性,打破了魏晋以来文人的书写态度,塑造出盛唐时期的大写意精神,这种展现真实个性的境界,超越了书法法则的约束,是对有法与无法的生动诠释。这种“有法与无法”和“有我与无我”,亦常常处在矛盾的纠缠之中。倘诺没有诗性的梳理和整合,没有法度和功力的融化,最终是难登大雅之堂的。

中国书法绵延几千年,在行草书这一块阵地上,每位书者的个性因素都不同程度地得到了彰显。浪漫者如张旭、怀素,刚烈者如颜真卿、倪元路,涵养者如苏轼等等,他们在每一重笔处都已流露出诗性勃发的痕迹,这种痕迹回应的天衣无缝、相合相谐,达到了一种美仑美奂的绝妙境界。当我们品赏书法经典时,具体的行草书创作从字面上透露出的气质法度,都留下了打磨线条的印痕。或怒张、或恬静、或奔放、或跌宕,这种形而上的状态均能体现出来,实现这种突破,才能更清晰地理解自我。应该明白:“笔墨躁动者不见性情,严谨循法者难俱性情,轻佻妖媚者没有性情,故作姿态者难见性情”。平常心态下流淌出的那种情感,是将古人的法度融为自己的一种结合体。可以说,传统经典的多面性,造就了行草书创作的不同内涵,折射出了书者的生命感悟和艺术阐释,能让观赏者体味出书外之道、书外之法、书外之性,这种虚静楔妙的精神释放,不在姿态里、不在表情中,而是展露在字里行间。怀素醉里得真知,表现了一种高傲和孤寂的精神状态,他与世俗作顽强对抗,最终形成了独擅其美的笔情墨意。

我们在欣赏一件行草作品时,首先考虑到的并不是简化的笔势,亦不是单个字的结构,而是作品带来的整体感觉。唐笪重光说:“精美出于挥毫,巧妙在于布白”,刘熙载说:“相避成型,相呼应之妙”,这是书者追求的最高境界。有的行草虚实相生、自然率真,有的行草空灵疏朗、虚散弥远,给观赏者以不同凡响的艺术享受,或为其雄强而感动,或为其秀美而留连,或为其朴厚而沉静……

行草书作品在个性因素状态下的形式美与意境美的巧妙融合,构成了一件作品的和谐整体。辩证规律在艺术创造上的体现对书者是这样的,对欣赏者和欣赏过程也是这样的。要想行草书法创作上实现突破,务必具备诗性经验和艺术功力,不断提高学识修养、精神气质和艺术情操,发乎心而应于手,由乎技而入于道,这是艺术创作必须遵循的基本规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