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展壮大乡村集体经济有利于巩固党在农村的执政基础，有利于增强村集体的凝聚力，有利于带动农民增收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，有利于实现乡村振兴。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“三农”工作，2015年11月27日在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，强调指出：“要通过改革创新，让贫困地区的土地、劳动力、资产、自然风光等要素活起来，让资源变资产、资金变股金、农民变股东，让绿水青山变金山银山。”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，从实际出发探索发展集体经济有效途径，鼓励地方开展资源变资产、资金变股金、农民变股东等改革，增强集体经济发展活力和实力。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，深入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。全面开展农村集体资产清产核资、集体成员身份确认，加快推进集体经营性资产股份合作制改革。推动资源变资产、资金变股金、农民变股东，探索农村集体经济新的实现形式和运行机制。
“三变” 改革是一项系统性、整体性和协同性有机联系的改革，涉及农村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各个方面和全过程。“三变”改革在全国由试点到全面铺开，许多省份已基本完成了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，农村普遍成立了集体经济组织。我们观察到，全国凡是搞的好的村基本上都是集体经济搞的好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，乡镇企业在全国各地尤其沿海开放地区蓬勃发展起来。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，成为中国经济改革的一个最大亮点。农民离土不离乡，就近在乡镇企业就业，既增加了收入又减小了城市就业压力。九十年代末，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完善，乡镇企业纷纷转制，进行股份制改造，建立现代企业制度，绝大多数企业性质也从集体所有转变为私营性质。随着乡镇企业的转制，许多村庄成了集体经济“空壳村”。不过，全国各地仍然有一些村庄保留了集体所有的企业，而且做出了成效。我们现在所搞的集体经济，实际上是一种新型集体经济。“新”主要体现在产权清晰，是在产权归属清晰基础上的一种集体合作制。
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虽然迈开了步子，取得了初步成效，但村集体经济组织的运行还存在着很多问题，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：
1．经营性资产少。很多村集体经济组织虽然注册了，但缺乏经营性资产，基本上都是公共设施等非经营性资产。这两年，许多地方为发展壮大村集体经济，选择部分村尤其是贫困村注入了数量不等的财政资金加以扶持，但由于缺乏具体的经营项目，这些村基本上都是把财政投入的资金全部用于投资，以获取每年固定的分红。
2．经营人才缺乏。缺乏发展集体经济的带头人，现有的村两委负责人，缺乏意愿或能力带头发展集体经济；缺乏经营管理人才，导致合作社虽然注册了，但是不知道做什么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；缺乏营销人才，有些合作社虽然开展了一些经营活动，但缺乏开拓市场的眼光和能力，导致产品卖不上价，打不开销路，卖不出去。
3．激励机制缺失。虽然在政策上，国家鼓励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壮大，但是在政策落实上，缺乏具体的举措，导致许多政策难以真正落实。譬如在村干部的管理上，有些地方简单套用对政府公务员的管理模式，限制了村干部的作用发挥。对于集体经济的发展，也未作为硬性指标纳入村干部绩效考核标准。在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中的股份设计上过于简单，很多只设置了“人头股”一个类别，其结果是“大锅饭”，干多干少一个样，起不到激励带头人和经营骨干的作用。无论是人才问题还是经营问题，虽然也存在能力不足的问题，但更多是做事动力不足。能力不足可以在干中学，而不愿干只能在机制设计上想办法。
针对以上问题，可从以下几方面着手加以改进：
1．解放思想更新观念。一是重视学习刷新认知。首先要深入系统地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“三农”工作重要论述，从中寻找指导当地发展的思想方法，开阔发展思路；二是充分认识壮大村级集体经济的重要性，打消集体经济搞不长搞不好的错误念头；三是重视乡村的多种价值，充分挖掘当地各种资源的潜力。甚至资源条件不好的，也要学会逆向思维，思考不发达的好处，变不利为有利；四是树立依靠自身发展的信心，不能老想着靠政府和帮扶单位扶持；五是要有先干起来再说的勇气，不能被动等待。
2．设计有效激励机制。一是要进一步深化集体产权制度改革，设计能够激励相容的制度，把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、国家利益结合起来，引导个人在服务集体、服务国家中实现个人利益；二是要充分发挥好基层党组织的领导核心和战斗堡垒作用，尤其要抓住村支部书记这个关键，把党建工作和发展集体经济等业务工作紧密结合起来；三是要充分发挥村中能人的作用，利用他们的经营特长和资金实力，选准产业和项目，做好发展集体经济的示范；四是要充分发挥外来资本的作用，善于借助外力使本村的集体经济迅速上一个台阶；五是要充分发挥当地村民的主体作用，相信群众，依靠群众，服务群众，调动他们参与集体经济发展的积极性。
3．构建良好营商环境。一是加快转变政府职能，提升服务水平。政府要做好相关的服务，对于各种性质、各种类型企业，一视同仁，机会均等、公平参与，营造良好营商环境；二是搞好镇村规划，详细调查本地资源优势，规划好发展的蓝图；三是按照规划加快镇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建设。加快地区特色产品市场建设，让农产品加工业、服务业在集镇集聚，把集镇建成镇村创业创新的平台；四是加大乡镇招商引资力度。过去招商引资主要集中于县城，集中于工业园区，现在搞乡村振兴，要把招商引资重心下沉，往下延伸，以镇村为中心。
4．加大产业整合力度。一是要发挥新型经营主体的带动作用，选准主导产业，做大产业规模，做响产品品牌；二是要发挥政府主导作用，整合力量进行区域公用品牌的打造与宣传，提升产品附加值；三是加强市场调研与分析，按照市场需求从事生产加工；四是要强化土地的集约节约利用，提升资源利用效率和经济效益。
于宁锴 农村发展研究所所长、副研究员
（原文刊登在西部网2020年5月9日专家谈栏目）